我們再次跨上了懸浮腳踏車。

「要去哪裡吃飯?」我對著騎在我前面的楊緣淨大吼。

啊?你說為什麼要大吼喔,因為我們現在的時速是一百二十公里啊,不大吼的話,聲音會被風聲壓過的。

「有一間義式餐廳我覺得還不錯就去那裡吃啊!」

楊緣淨的聲音被風拉成一條直線,穿入我耳裡。

「在那種公共場合討論圈子的事應該嘛──」

楊緣淨答應我要講清楚圈子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居然要去餐廳說。

「我會叫服務生帶我們去包廂啦你這種死腦筋入圈子很容易就被KO欸!」

「不是只要會殺妖怪就可以入圈子嘛!」

「你聽哪個白癡說的?」

「妳們不是說──」

「我會殺妖怪,不代表圈子裡所有人都會好嗎!這就跟菱形是正方形但是正方形不代表菱形是一樣的道理懂了嗎!」

鬼才聽得懂。

我很想這樣回她,但現在這種情況只是浪費力氣,而且還得再騎腳踏車的當下分神跟她講話,可說是一舉二損,還是去那間餐廳之後再說吧。

 

 

只是,當我們到了那間義式餐廳的門口之後,我幾乎想拔腿逃跑。

於是我也真的這麼做了。

然後有點意外的被擋下來。

「你在幹嘛?不是都下定決心要入圈了?」楊緣淨單手抓著我的衣服後領,另一手閒閒地用兩根手指頭推了眼鏡一下,鏡片後的眼睛掃我一眼。

「一定要在這邊談嗎?」我拔開她抓著我衣領的手,下一刻馬上被她的另一手抓住腰間的衣服。

「對啊,在路上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就算緊緊的抓住我,楊緣淨還是氣定神閒的,完全不見費力感。

我就說她一定有練過武!被我猜對了吧!

「可是你不覺得這間店太豪華了嗎!」我有氣無力的說著,當然不是因為被她抓著要掙脫而有氣無力,是因為見到這間所謂義式餐廳的無力感。

在我們兩個年輕的高中生面前,是一間十分豪華的餐廳,當然,僅僅只是豪華並不足以讓我無力,讓我感到無力的是──

它的價位啊!

擺在門口的菜單上面寫的個人低消七千是什麼鬼東西!我一定是看錯了對吧?

是七百我多看了一個零對不對?可是那個七千是用中文寫的,害我連自我催眠這是我眼花的機會都沒有了啦!

「我覺得還好。」楊緣淨皺眉,「走啦,拉拉扯扯的很難看。」

那妳就不要拉住我──

「你還記得我一個月底薪多少嗎?」楊緣淨猛的蹦出一句話。

我一秒停止掙扎。

「咦?欸?不就二十萬美金?」

「這是入圈子的基本薪資,換句話說,就是新人也是這樣。」

「?」

「跟我進去,你就有二十萬美金了喔。」

楊緣淨的聲音軟軟的,聽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暈暈的,害我差點就答應了。

「我……我拒絕……」

「二十萬美金喔,你現在只有六萬新台幣的薪水喔……」

對啊,應該答應而不是……

 

「嘻嘻,你好笨喔!」

那是一個開滿了鮮花的地方,有著毫無雲塵的湛藍天空,柔和的風撫過空氣,不到巴掌大的小花精色彩繽紛,跳著舞、嘻笑玩耍著,而其中一隻就站在旁邊取笑跌倒的我。

「哪有!我們再來一次!」不屬於我的稚嫩嗓音從自己的嘴巴傳出,接著視線提高了一點,應該是這具身軀站了起來。

「哈哈,你抓不到的啦!」小花精肆無忌憚地笑著,拍動了身後散著七彩光芒的透明羽翼往空中飛去。

「不公平!」

「哪裡不公平了?」小花精吐吐舌:「你可是……」

「千靈!該回去了!」一名婦人的聲音傳來,溫和的聲音宣告著今日遊戲的結束。

四周的小花精停止了嬉鬧,恭恭敬敬的在空中排成了七彩的美麗隊伍,就連剛剛與男孩嬉鬧的小花精也不例外,似是對婦人極為尊重。

「母親,再玩一下就好……」

那個時候,男孩拒絕了

 

「恩……我還是跟妳進去好了……」我甩甩頭,想搖掉腦袋裡奇怪的畫面。

「怎麼改變心意改得這麼快?」楊緣淨笑著問我。

「妳請客啊。」蹙著眉,我忍著暈眩走向那扇豪華的玻璃門。

「不要臉!」楊緣淨在我身後說,「死錢鬼!」

「妳當妳在數來寶嗎?」我抹了抹臉之後說。

「果然不能跟錢鬼理論。」楊緣淨走到我身邊,「你沒事吧?」

又被發現了……

「沒事。」

然後,玻璃門被服務生打開了。

「歡迎光臨南希爾廚房,請問兩位嗎?」

那是電子預設的聲音。

甫一抬頭,就看到一隻機械服務員的僵硬笑容對著我們。

「兩位,包廂。」楊緣淨簡潔俐落地說。

「好的,請兩位稍等,立刻有人來帶位。」機械服務生轉了轉假眼睛,似乎在聯繫。

過了一下,他的身後出現了機械女僕,感覺就人性化許多,至少她的皮膚跟面部表情沒有那麼僵硬。

機械女僕走過了剛剛的機械服務員,兩個人肩膀上的感應燈亮了下打個招呼,接著機械女僕便走到我跟楊緣淨的面前。

「包廂已為兩位準備好,」女性溫柔婉約的聲音說著,空洞而不帶絲毫感情的美麗人造雙眼就正對著我,「請跟我走。」

不管看幾次,還是覺得那種眼睛很恐怖。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楊緣淨低聲對我說,打斷我的思考。

我一頓,快步跟上已經開始走路的機械女僕,同時低頭聞了下。

「花香?很正常吧,那種香精啊。」我疑惑的看了眼走在我身邊的楊緣淨。

「再仔細聞一點。」

我又用力吸了鼻子一下。

「鐵鏽?」這就不對了,怎麼會有這種味道,更何況現在已經很少在用鐵了,都是用合金比較多,「發生什麼事了?」

「吃飯時再說。」

「一邊吃飯一邊說話會消化不良欸!」

「……那就吃完再說。」

「好吧。」

機械女僕帶著我們上了二樓,不同於一樓是一整個大廳堂再擺上很多張小方桌,二樓一上來就是一條筆直的走廊,兩旁有幾扇門規律的間隔著,在長廊的底端是另一條橫向的走廊,估計也是通向其他條走廊。

女僕打開了長廊倒數第二間的包廂門讓我們進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裡面的花香與鐵鏽味更濃。

包廂裡其實算滿大的,八、九坪的空間,地上鋪著雪白的地毯,中央放著一張圓桌和兩張精雕細琢後的椅子,包廂四個角落都放著黑色的長方形平台,每張平台上都放了機械雕刻燈,大概十秒就會變換成另一種顏色。


 

這次斷得有點奇怪......

還有,我應該去努力大家的點文才對吧──!(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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