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一三班

將腳踏車牽進幾乎空空如也的車棚後,我一邊在心裡碎念金魚眼的不是,一邊走進高一三的教室裡。

現在是早自修的時間,或許是開學第一天的關係,不少同學沒有安分的坐在位子上,而是四處走動著與其他同學認識,或是圍成一圈嚼舌根、嘻嘻哈哈等等。

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正常。

正常到讓我覺得離奇。

找到放著自己名牌的豪華檀木桌,我規規矩矩地把書包放好,坐下,支著頤看似漫不經心的觀察著每個同班同學。

接著我很快就發現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了。

在離我這個靠窗的座位大概兩三排的位置坐著一個藍髮的男生,高高瘦瘦的,臉白白淨淨的感覺非常好欺負──不是,這都不是重點啊!

重點是,他就是剛剛金魚眼身邊那個身手很好的藍髮青年啊!

你家主子不是在二班嗎?為什麼你要來讀三班?

真是搞不懂你們的思維。

可轉念一想,我摸摸口袋裡那塊名牌,笑了下。

至少我不用主動去見金魚眼了,萬歲!

再去見他會被他的笑容閃瞎!可喜可賀!

好了,事不宜遲,趁老師還沒來前先把名牌交給那個藍髮的!

可是走到藍髮青年的檀木書桌前,我看到上面擺著的名牌時差點噴笑出來。

──梅友仁。

就在這時,本來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的梅友仁也抬起頭看向我整個憋笑到在抽筋的臉。

「你沒事吧?」

「咳咳,沒、沒事。」假咳一聲掩飾尷尬,我掏出那個本應別在主人身上的名牌:「金魚...于葉把名牌弄掉在路上了,我看你們似乎還滿熟的,可以請你轉交給他嗎?」

梅友仁沉默的看了下我手中的名牌,然後出乎我意料之外地搖搖頭道:「不要。」

「咦?」

「我跟他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熟。」梅友仁淡淡的說。

鬼啦!早上才叫他主人,不要再假了!你以為聲音壓很低我就聽不到嗎!

可是他又不承認,我的性子也不是那種會逼人家的人,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得去找金魚眼嗎?

但我又不太想再見到那個識破我偽裝的魚眼。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一個女性柔和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你是說金于葉嗎?我可以幫你轉交他的物品。」

發話的人是坐在梅友仁旁邊的一個女生,少見的黑色直髮垂到腰間,臉上帶著的厚厚眼鏡遮住了大半的臉龐。她靜靜的注視著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真的可以?那就不好意思麻煩了。」我笑笑的說著,把手上的名牌遞給那個女生。

「不會。」女同學從容接過,然後──我不確定是否為自己的錯覺──她睨了梅友仁一眼,像是在嘲笑,而沒有人居然真的瞪了回去。

他們認識嗎?這種感覺像是在...較量?

可是大家都是新生啊?恩,會不會是之前在世族的茶會上見過面之類的?

抱著滿腹的疑惑,我默默的走回位置。

從踏進這所學校開始,我就遇到了許多未解的謎。

 

 

第一、二節老師都沒來,我不意外,而同學也樂的輕鬆,教室吵嚷的像是菜市場一樣。

直到第三節才有一個光頭佬走進來宣布上午都自修〈講完馬上走出教室〉,整個班更嗨了,可能因為不受寵的關係,在家裡本來就沒受過多少禮儀教育的少爺小姐幾乎個個鬧翻天,一些人把桌子拿起來玩疊羅漢,就連我的桌子也無法倖免,害我現在連撐著下巴發呆都沒辦法,只能默默的看著昂貴的桌子被當成巨型積木玩。

然後在巨型積木的另一邊,有幾個貴族少爺叫來的工人正在施工,貌似是要挖牆穿到隔壁教室。

我突然開始佩服自己居然能這麼淡定了。

一般人看到教室的桌子都拿去當積木,教室本身還要挖一個洞時,應該是不會這麼冷靜吧?

左邊突然傳來嘩一聲,原來是一張桌子沒有疊好差點滑落砸到同學,幸好沒有人很快的衝過去扶住,才沒有釀成大禍。

右邊機械聲音開始隆隆運轉起來,應該是要開始鑽牆了。拜現代科技所賜,施工的聲音並不大。

時間追朔到二十分鐘前──

「唉唉,好無聊啊。」同學甲這麼說。

「我們來改造一下這種沉悶的氣氛好了。」同學乙拿出一台掌上型〈真的只有手掌大小〉電腦,這樣說。

「改造環境嗎?」同學甲歪頭問。

「喔喔喔,那就把這些奇怪的桌子弄成金字塔玩玩好了。」本身是紅髮卻在額際染上綠色,在我的生命中不算配角的少年把腳翹到桌上,大大咧咧的說。

「疊羅漢算什麼鬼?當然是要直接把教室弄個洞才叫好玩啊。」這是同學丙說的。

「啊,那就乾脆做個通道到隔壁好了。」同學丁補充說道。

「我覺得疊羅漢比較好玩!」同學戊如此說。

「可是...」「當然要...」「不要這麼...」「很好玩的樣子...」

「那就分成兩邊好了,要疊羅漢的搬桌子去教室後,要挖通道的到教室前去把工人叫來,這樣兩邊都可以玩到不是很好嗎?」搧風點火的是那個答應幫我把名牌轉交給魚眼的女生。

「很好,要跟老子疊金字塔的都過來!」染綠髮的少年說。

「媽的咧,誰家有夠好的工人都叫過來啦!」同學丙說。

「別忘記叫他們搬新的水泥跟門,還有...」同學丁又再次補充。

「哼,男人就應該靠自己的雙手。」已經開始搬桌子的同學丙不屑的對要挖牆的那一組說。

「只要能達成目的不都一樣?」同學乙反問。

「就來比賽如何?看誰的成果較好,就我跟...」那個剛剛搧風、現在則是在潑汽油的黑髮女孩張望了下,最後指著我道:「那邊那個扶言當裁判,你們趕快分組開始施工吧!」

「喔!」

──回想結束。

我揉揉太陽穴,捂起臉不想再看眼前的教室。

然後是一隻手拍拍我的背,很感嘆的安慰說:「沒關係,年輕人總是這樣。」


哈哈...

因為手癢的關係,我居然花整整一個半小時來打這篇(被毆)

哀哀,手癢有罪嗎?(←連自己都想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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