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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丙跟亮子的身材差很多,一個虎背熊腰,一個則是身材中等,所以對於同學丙來說,想把亮子打的扁扁的似乎不是難事,但亮子看起來也不好惹,只要仔細看便會發現他手臂上隱隱的肌肉線條。

奇怪,我怎麼覺得那個同學丙很眼熟...

這樣一想,我就差點爆髒話了。

那個不就是早上找碴的混混頭頭嗎!冤家路窄是吧!長的完全一模一樣啊!

還有,他不是讀七班嗎?怎麼會跑來我們班啊!

「怎麼,發現啦?」楊緣淨懶懶的瞥了我一眼。

有這麼明顯嗎?

我默默的摸了一下臉上的偽裝,在心裡嘆氣,然後做出一般人被問到這句話時應有的反應:「發現什麼?」

楊緣淨用手指指節推了下眼鏡,語氣裡的不屑多到可以滿出來:「不要裝了,你明明就已經發現了。」

「啊?」我還是繼續裝傻。

金魚眼只是跟我見過一面,就識破我的偽裝;而這個女同學卻能輕易看出我的情緒反應及心裡所想。

這...

是我一開始就猜錯了嗎?他們兩個不過只是剛好一起讀在這間再普通不過的學校?或是學校本身就有問題?

可是如果學校有問題...

我看著快要打起來的亮子跟同學丙,以及圍成一圈在叫囂著「打架!打架!」的同學,再度嘆氣。

如果有問題,應該也不是背地裡的問題,而是最好防備不過、現實的事情吧?比如說好打架之類的?

這樣想著,我心裡也踏實了許多,或許有暗地問題的就只有金魚眼、沒有人、楊緣淨,頂多再加一個亮子......吧?

突然,太陽穴感覺到一股推力,我整個頭都被那股推力推的往右邊整個斜去。

「妳幹嘛!」沒事推我頭很好玩嘛!

「我只是看不下去你那粗陋的偽裝功力。」

「妳到底在說什麼啊?從剛剛就一直講著我聽不懂的話,我到底發現什麼?又假裝了什麼?」我裝出無比煩躁的口氣。

楊緣淨沒有回答,而是〈用那片厚到可以壓扁鼻子的眼鏡〉看著我,良久,將視線轉到亮子他們那邊。

「我們班的宋里霧跟七班的宋里品是雙胞胎關係,兩人不論是外表或內在幾乎是如出一轍。」楊緣淨忽然對我說,「我本來以為你早上就會『發現』他的,沒想到這麼遲鈍。」

「嗯?妳說什麼?」這次我就沒有裝傻了,因為我真的不明白自己聽到什麼。

剛才她是不是說了要送禮物之類的話?

她噗哧一笑,「早上帶人圍毆你的叫做宋里品,他有一個胞弟就是前面那個宋里霧,懂了吧?」

啊......

什麼鬼名字啊!這跟金魚眼和沒有人有的拚啊!

然後我想到一件事。

「咦──!妳怎麼知道早上有人...」圍毆...我...

「這件事情,學校很多人都知道了呀。」楊緣淨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

「呃...是這樣嗎...」我做出尷尬的樣子說,但是內心裡已經掀起驚滔駭浪。

可惡啊──早知道我就直接動手幹掉他們了幹嘛還讓一堆人圍觀啊──我看會有那麼多人知道搞不好還是因為那隻魚眼睛跑過來!

下次除了要蓋那兩個宋里的布袋連金魚眼跟沒人也得一起蓋!

「你蓋不起的。」又看出我心裡在想什麼東西的楊緣淨老神在在的說,「金于葉告訴過你,學校同學後台都很硬,他們的後台不只是家族這點你應該也有猜到。」

這點我只是推測,但沒想到真的有。

那麼,除卻家族之後,他們還有什麼後台?

我掃了一眼爭執不下的宋里霧跟亮子,開始哀怨了。

連看起來不過是不良少年的「正常同學」都有很硬的後台了,那其他圍觀起鬨的呢?

不只萬遍,我再度感嘆了一句──

我到底讀到什麼詭異離奇的學校了啦啊啊啊啊啊啊!

 

 

 

結果到最後亮子跟宋里霧還是沒有打起來。

不是他們兩個自己停手,而是有人調停。

令人意外的,調停的人是剛剛那個搧風點火的楊緣淨。

原因是,她說午餐時間到了,要打也得吃飽才有力氣打。

什麼歪理!

更莫名其妙的是,亮子跟宋里霧居然就這樣散了,乖乖去餐廳吃飯。

你們兩個不是很能打嗎?為什麼會聽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女同學的話啊!

「其他人都去吃飯了,你還在發什麼呆?」站在我面前,楊緣淨插著腰看著我。

我默默指了指左邊的書桌金字塔,然後是右邊已經補好水泥跟鐵門的水泥洞。

「那個沒差啦,走走走,去吃飯。」楊緣淨搧搧手,然後居然不由分說的拉住我的手。

「妳幹嘛!」男女授受不親!

楊緣淨翻了個白眼給我。

「高中的男生巴不得女生主動牽自己的手,你這是大概國一、二生的反應,」楊緣淨揉揉額頭,用纖纖素手指著我的鼻子,「粗鄙而愚蠢的偽裝!」

「不然妳說應該怎麼做?」我撇撇唇,反正早上被金魚眼看出來我帶著人皮面具;剛剛又被這個女生看出心裡在想什麼,我已經無所謂了!

就算「我從七歲開始戴面具身邊那些所謂的親人都沒有發現直到今天被才見過一眼的人識破」我也不會被打擊到的!

我的心靈一點也不幼小!這是真的!

所以,我乾脆反問她,看她的偽裝能力有多強大,順便探她的底!

「才不告訴你。」她回答了一個十分聰明的答案。

好吧,顯然,楊緣淨並沒有打算把她的底洩漏出來。

「欸,你思考時間很久哪,是吃不吃飯啊?」

「...好啦好啦。」

於是我只好讓她牽著我的手去餐廳,一路上引來不少曖昧的視線。

所以我說,我最討厭成為焦點了啊!

 

 

 

午餐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段時間我沒有試探楊緣淨,她似乎也沒有試探我的意思,就這樣安安穩穩的度過。

下午終於有老師來上課了,但不是早上來過的光頭佬,而是一個穿著紫色套裝的女老師,二十幾歲上下。看到教室被搞這樣,她沒有尖叫也沒破口大罵,只是很冷靜地發了一些教科書,把視而不見這個道理發揮到極致,讓我都想拍手了。

坐在地上〈椅子拿去疊疊樂了〉,我左邊的楊緣淨把書清點好之後就把它全部塞進窗戶下的個人置物櫃了,右邊的亮子則是連看課本一眼都沒有,從口袋掏出一只打火機。

先不論大部分同學為什麼都把書疊成一堆放在中間好了,為什麼亮子會有打火機呢?

那不是違禁品嗎?

啊,我錯了,不應該以常人的眼光來評斷他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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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